在嘗試中成長

福州十八中  孫意嵐

喬治•桑塔耶納說，回憶。。。是一種內心的謠言。這段關乎于嘗試的回憶，在我的心中藏了多年。

年幼的我手中拿著一張作業，這古怪的題目讓我感到無奈：嘗試給家中的老人做一頓飯吧！今天是拗九節！畫上笑容滿面的小人兒對我來說卻是妖怪！只好硬著頭皮去鄉下找大外婆了。

那是晚夏一個淡藍色的午后，山道邊大片的紫苑花沐浴在遠離塵囂的溫暖空氣里。色彩鮮艷的飛燕草密密麻麻的長在一條水聲潺潺的山溪邊。

她住在山角。古老的木頭房子在陽光下發出松木香，露堤平，煙墅香。她坐在門檻邊看來往的飛鳥，湛湛露斯，在彼豐草。身后是蔚然的桃樹，桃之夭夭，灼灼其華，繁華一樹。

她真的很老了，才讓我如此不自在。但為了作業，我快步跑上前去。其實這里很美，是陶淵明詩里暖暖遠人村，依依噓里煙的美好景象。

她看到我很高興，飽經風霜的臉笑得像個孩子。她平日里很孤單。我說要為她做飯，她便教起我怎么用那種大鍋爐。其實我懂什么啊，做個雞蛋湯就很了不起了。

那頓午飯難過得很，但重點不在這里，這偶然的嘗試竟讓我成長了許多。

飯后，她說想教我讀詩，我打心眼里瞧不起她，她會識字？！凱風自南，吹來了暖陽干凈的味道。她在門檻邊輕念，涉江采芙蓉，蘭澤多芳草。采之欲遺誰？所思在遠道。她蒼老的聲音在風中是那么好聽，蒼白的臉和發，對我很是觸動。我不經意跟著她念。

她的手顫悠悠地撫著我的頭發。被歲月消磨得不再柔順的手心。被疾病折磨得不再修長的手指。但那時候，我可以用我所有的滿分換她手掌在我頭上的光陰。

夏之日，冬之夜。我竟不愿離去。白駒過隙，頷首揮手間她已是一個耄耋老婦，那些年輕的歲月不復存在，但這一刻，我發現自己如此愛她。我在這片刻竟成長了那么多。

說吧，記憶。這一次活動，終是意在讓我們嘗試關心老人，它成功了。如果幼時我意識到她不久就將離去，怕會更加用心。莫往莫來，悠悠我思。但是在嘗試中，我成長了很多。